……

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。

这是个来势突然的会议。

周明瑞敲了敲手腕上的表，催促:“再快一些，我们要迟到了。”

“啊！好……好的……周明瑞先生。”

秘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，那压抑不住的颤音让周明瑞疑惑的抬起头，他发现秘书的脸上很多汗水，神情紧张的仿佛出了车祸——老板的话有这么可怕？

“算了，不用太紧张，慢一点也没关系。”

“是！愚、咳，周明瑞先生。”

周明瑞感觉对方的说话习惯怪怪的，看着秘书侧颜深邃的眉眼男人反应过来，哦！是个外国人，极具魅力的混血面容，而且拥有一头深蓝色的头发，十分少见。

车内的气氛略显压抑，周明瑞就这么看着秘书，上下打量，越看越感到奇妙，他真的是我的秘书么？

他看起来不像秘书，更像个训练有素的战士，饱经风霜与战火，迷人极了。

哦，当然，他们的关系比一般的老板秘书更加亲近，周明瑞伸出手指轻轻抹开男人下颌的汗水，丝毫不觉这样骚扰司机有多危险。

异常暧昧的喘息从男人嘴里吐出，秘书脸红的不正常。

“先生，呼，啊，我们……到了。”

车猛的刹车，秘书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哭腔，那双眼睛不敢直视老板，对视的下一秒男人就低下了头。

周明瑞看了看表，他们迟到了。

一分钟。

秘书深吸一口气，稳了稳将车门打开，周明瑞走下车，看着自己的皮鞋有些发愣，一个程序员需要穿成这样么？

“先生，嗯，这、这个，是今天董事会的材料。”蓝色海藻头的高大秘书将文件递给老板，额角的汗水黏住了几绺长发，阿尔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。

周明瑞顺手接过。

对，我已经是老板了，一个老板应该穿的这般体面。大脑似乎满意这样的理由，周明瑞带着混血秘书走进仰首望不到头的高楼，整栋楼都被阴云笼罩，仿佛隔绝于世。

他们乘坐电梯来到22楼会议室，远远望去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影，不太多，看起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，周明瑞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思绪不太清醒。

秘书浑身僵硬的打开门，里面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他。

“抱歉，来迟了。”周明瑞好心的挡到秘书身前，隔开了那些莫名显得摄人心魂的目光，虽然他的身高似乎遮不住男人。

会议室里一片静悄悄的，周明瑞也感到有些尴尬，咳了咳赶紧入座，他抬头环顾几位大股东越发感到怪异，他们虽然都西装革履的，但总有些莫名的违和感。

秘书安静的站在周明瑞身后默不作声的帮他倒茶，手抖的差点拿不稳茶壶。

周明瑞看向左侧，一位白发的老先生，非常优雅贵气，只是脸色有些难看，另一位年轻的股东撑着脸，看向周明瑞笑的非常愉悦，他戴着单边眼镜，而白发老头似乎很不想跟他坐在一起，他们之间的空位格外拉大。

桌子尽头的男人跟秘书一样拥有一头罕见的深蓝色长发，只是更长更狂放，男人脸色阴沉的用手摩挲着下颌粗犷的胡子，似乎不想看周明瑞，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秘书上，怒火中烧却忍耐着什么。

右侧的女人端着茶杯优雅的抿了抿，周明瑞与她对视时，女人笑着冲他点了点头。女人身后还坐着一个同样笑容和煦的褐皮肤的中年男人，同样对周明瑞笑着点了点头。

“今天的议题是清洁能源的产品研……”周明瑞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。

“愚者先生，今天一起去喝茶么。”

单片眼镜的大股东撑着脸说着与会议完全无关的话，男人的眼睛细长上挑，眯成弯弯一条线，极具性意味的将拇指插到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捏紧，漂亮的唇吹了吹手指。

周明瑞蹙起眉头拒绝，年轻的董事长面对大股东如此露骨又勾人的邀请显得躁动，严肃会议的氛围瞬间被破坏，但周明瑞看着黑发黑瞳的男人却无法生气。说起来，秘书口误原来是因为称呼他为愚者先生？

我好像忘了什么。

“真遗憾啊……哦，您请继续，我很期待您今天的议题。”

“接下来的议题是清洁能源的产品研发投入。”周明瑞终于说完了议题。

对面脸色难看的长发男人闻言讥讽:

“污染成这样还谈清洁。”

“哈哈哈哈您可是正神，还担心污染么，列奥德罗先生。”

“闭上嘴，阿蒙，这里可没有那位帮你撑腰。”列奥德罗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，他深蓝色的长发已经漂浮在空中，震荡闪烁着细小的雷电。

“哦呀，您说的是被您分·食·的·那·位……”

“阿蒙。”美丽而优雅的静谧女士放下了茶杯，透过眼前的薄纱，美眸微睁看向阿蒙。

“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……投降了投降哈哈哈！”阿蒙显得有些神经质，看着脸

色难看的风暴之主以及一圈僵硬的天使，他趴在桌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，肆意破坏着构筑起来的一切。

会议显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，伴随着阿蒙扭曲尖锐如同呓语的狂笑，窗外下起了暴雨，轰隆隆的倾泻而下，周明瑞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荒唐的如梦似幻。

手指敲打着茶杯，静谧第一个提出离开，女人轻吻了周明瑞的脸颊，熟悉的温润触感，待周明瑞未反应过来前便消失了。

接着是她身后笑容和煦耳根下有颗黑痣的男人，临走时，男人还跟他拥抱了一下，可能这都是外国礼仪？

“做个好梦，克莱恩……但记得醒过来。”

嗯？

这声音伴随着泼墨的诡异色彩涌入大脑，让周明瑞很想抓住。

但男人离开了。

接着白发老人，阿蒙，暴君也起身离去，似乎发现这一次也没有任何苏醒的痕迹，几人没有继续留在这的理由，不尽快离开有可能会被无意识的污染。

祂们是「入侵者」。

比起凡人，以高阶天使甚至正神的身份留在这里更加危险。

半神是一个微妙的安全线。

白发老人走的匆忙急促，在越过周明瑞前被阿蒙拽住，戴着单片眼镜的年轻股东用力拽住老人的手腕，推了推镜片满脸的不赞同。

“太着急了，帕列斯。”他的声音又沙又低沉，像在诉说情话，而被拽住的老人脸色惨白，“愚者先生不考虑下我们的合作么。”

“您的议题很迷人，我是说我们都很感兴趣……”

帕列斯挣扎起来，想要说些什么，看向周明瑞的脸又支支吾吾的憋了回去，全身黑色调的男人毫不尊老的按着苍白的老男人，压在他身上与周明瑞谈话，几乎快亲到董事长脸上了。

“我们应该找个时间，私密的、放纵的，交流一下。”

他一字一顿，低沉的呓语声震的帕列斯耳鸣，但周明瑞并没有感觉到异样。

“对，只有我们。”

阿蒙说完看到周明瑞蹙着眉头看向被他压住的可怜的老人。

“当然当然他感兴趣的，我亲爱的愚者先生，我从不强迫别人，帕列斯，你说呢？”阿蒙笑的非常灿烂，垂首看向帕列斯时却收敛了笑容，冰冷漆黑的眸子看着帕列斯询问。

“……我……是，是的，愚者先生，我……感兴趣。”

“您看，我们都渴望您的「指导」。”他的语言与动作暧昧的不清不楚，浮夸到令人感到不适。

周明瑞忽略了气氛的古怪，只当是正常的生意来往，同意了，身后的秘书将这件事记入“行程”。

阿蒙缓缓松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，他越过桌子，低声问候。

“跟您可爱的小秘书玩得开心，愚者先生。”

阿尔杰打了个哆嗦，不禁拽住了周明瑞的衣角，毫无疑问这里最危险不稳定的存在，就在自己眼前。

好在他离开了。

列奥德罗最后一个起身。

祂越过秘书时蓝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雷暴，祂毫不客气的唾骂了一声:

“下贱！”

阿尔杰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，这似乎是个理所当然的指谪，他在正神、天使，以及主的面前发情，被玩弄，并不知何时起乐在其中。

风暴之主的唾骂让男人几乎要射出来了，被触手束缚玩弄而兴奋的身体对于同序列正神的侮辱反应激烈。

骤然痉挛紧缩的肠道取悦着主的触手，流淌出更多体液，打湿了裤子，漆黑的长裤就这么被染出一大片水渍。

人去楼空。

偌大的公司仿佛除了二人再没有任何生机。

周明瑞坐在椅子上不明白怎么了，所有人都仿佛期待着他什么，但他做不到，他的某种直觉告诉他做不到。